杨立新和陈佩斯接受记者采访。 本报记者 范璐摄

《戏台》剧照。 图片来源：网易

　　2007年，陈佩斯执导的话剧《阳台》在太原工人文化宫演出；2017年，他执导的又一部喜剧高峰之作——话剧《戏台》将于4月30日在山西大剧院亮相。一晃十年！
　　清明节前，北京喜剧院前厅，《戏台》2017年首演前4个小时，陈佩斯、杨立新如约而来。即使使劲搜寻十年前见53岁的陈佩斯时候的印象，依然被63岁的他那花白胡子小小震惊了一下，但这十年显然给了他另外的魅力，愈发悠然从容，不刻意，不迎合。
　　对于其他地方的演出，可以称之为“去”，而太原对于他却必须叫做“回”。因为太原是其父亲陈强长期生活过的地方，太原对于陈佩斯总有一份解不开的家乡结，因此也便有了这次特殊安排的家乡媒体提前探班。但陈佩斯似乎完全没有“消费家乡”的欲望，甚至对于这类问题也故意弱化处理，直到一旁的杨立新惊讶地问：“原来你是太原人呐？”他才陷入短暂的回忆：“虽然去太原演出也不特殊，但毕竟不一样，这个胡同、那个巷子，尤其是我爸在的时候，他就念叨哪里去过，哪里有一棵槐树，哪里有个老鸹窝，我脑子里对太原的记忆多是他的描述……”更多的时候，他的角色就是一个导演，采访对话几乎全是他的戏。

　　60年积累为《戏台》

　　无论是中国喜剧的荧屏还是舞台上，陈佩斯都是一个跳不过去的人物。自从1998年告别春晚小品舞台之后，陈佩斯便逐渐淡出大众视野，直到2001年他带着他的首部话剧《托儿》重新回归，之后10年接连拍出《阳台》《亲戚朋友好算账》《阿斗》《老宅》等5部话剧。
　　10年5部剧，谈不上高产，但陈佩斯却做得全情投入，直至他拥有了钟爱的“话剧演员”“话剧导演”称号。而真正让他拥有“喜剧大师”名号的还得从这部《戏台》说起，2015年，一心要打造中国人自己喜剧院的陈佩斯如愿以偿，北京喜剧院成立，他出任艺术总监，随后就推出这部他自导自演的开幕大戏《戏台》，但一切都进行得极为低调。
　　《戏台》讲述了戏班后台发生的一日故事，采用戏中戏的套层结构，以现代话剧套着民国戏曲，台上的现代演员还原当年的戏班班底。基于剧情，话剧演员要在《戏台》里开嗓唱戏；专业的戏曲演员要在《戏台》里讲台词、演人物——两个不同领域里的实力派演员跨界出演，难度很大，但笑点十足。
　　就是这样一部低调开演的严肃喜剧，却收获了戏剧界和观众的盛赞，而记者也在探班当晚的演出中和观众纵情笑了150分钟。资深评论家彭俐看后曾说：“陈佩斯如今已经成长为不折不扣的喜剧大师，《戏台》等作品中凝聚着他对于现实、历史和艺术的思考，当然还有他作为艺术家的良知。他扮演的侯班主一次次被挤进夹缝里，被迫做出妥协，那种痛苦无疑有着振聋发聩的历史穿透力，但是这一切又都掩盖在欢笑当中。”编剧克明说：“《戏台》喜剧后面的国民性、众多小人物命运的无奈、嬉笑背后的淡淡泪痕，是这部戏留给人间的刻痕。《茶馆》之后，这是又一座高峰！”有观众留言说：“这是我看到过最棒的一部戏，是一部不次于《茶馆》的好戏。”
　　无数评论将《戏台》的高度直指《茶馆》，而面对这些陈佩斯也只是淡淡地说：“只能说，我过去所有的积累，在这儿都施展开了，60年好像为它准备的！这点事我也是刚做明白了，越做越明白喜剧的本体是什么，喜剧的内核是悲情。”而一旁的北京人艺《茶馆》的新晋导演，也是《戏台》主演杨立新则笑着补充：“不是说60年就见到这一个好戏，但从戏剧手法上讲，这个戏人物比较扎实，情节也比较完整。不是有一点喜剧因素就称之为喜剧，这个戏利用了所有的喜剧手法，比如误会、人物、动作、错位、不知情……这么多年，这么扎实的喜剧真的不多！”

　　杨立新抢了陈佩斯的角色

　　其实最初，《戏台》中包子铺伙计“大嗓儿”一角是为陈佩斯准备的，但杨立新看了剧本直接说：“这个角色是我的啦！”对于这次抢角行为，杨立新的解释是：“我是心疼他，这个角色是要练京剧的。”杨立新虽然是话剧演员，但京剧的造诣颇深，电影《霸王别姬》中张国荣的京剧唱段就是由他配音的。
　　对此，陈佩斯虽无奈也领情：“主要是毓鉞（编剧）把这个角色写得复杂了，得会唱戏，我是学美声的。下次要写一个歌剧演员，就没他什么事了！”
　　最终，陈佩斯成了京剧班儿的班主。这个角色和他以往塑造的角色有很大不同，不再是简单的“撒开了欢儿”演的滑稽角色，而是一个立体丰富、内涵厚重的完整复杂的喜剧人物形象。而杨立新则为了人物改为一口流利地道又让人忍俊不禁的河北乐亭话，除此之外，他还得在剧中登厚底鞋，勒头，实在是大展功力。
　　其实，《戏台》是陈佩斯、杨立新两位老戏骨的第二次合作，却是话剧舞台的首次搭档。2015年合作电视喜剧《好大一个家》后，两人都觉得意犹未尽，同年就一起进入了《戏台》。再度合作，陈佩斯说：“还真是意想不到的顺利。杨老师有40年舞台经验，有些我困扰的问题，在他那儿都不是事儿。我和杨先生是没法争论的，他在舞台上快40年了，我差不多一半，前20年走了弯路了，做了电影。反正有他在我就放心！哈哈，结果他成导演了。”
　　当天对陈佩斯的采访其实涉及话题颇多，比如他曾数度拒绝电视喜剧综艺的邀请，也对以“开心麻花”为首的年轻一代喜剧人作出评论，还对现代喜剧教育做了自己的解读，同时回应了网上热炒的他开垦荒山隐退的新闻，他每个问题都说得诚恳而淡然。最后让他对即将看到陈氏新剧的太原观众说点什么，他给了11个字：“快乐就好，人生就是一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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